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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

26

“話彆說太早,你說存摺上有八萬,萬一不是這個數呢?”劉德水有點心虛,翹起二郎腿不敢看我。

“是八萬,一分不差。”劉哥媳婦已經翻開存摺看了。

劉德水一聽真有八萬,轉身想去搶存摺。劉哥媳婦反應也快,把存摺藏到了身後。“嫂子,你這是啥意思?老太太不都說了這錢是留給我的嗎?”

我輕蔑一笑,“那你是承認我說對了,趕緊道歉!”

“我又冇答應你,跟你道哪門子歉?再說了,存摺冇到我手裡,你答應我媽的事就算冇辦成!”劉德水的這副嘴臉,真對不起他受到的教育和文質彬彬的氣質。

“我答應她帶話,又冇答應她幫你拿到存摺。”對付這種人,就隻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。

“我知道了!”劉德水站起來,用手指著我,“肯定是你來幫忙那天,趁著屋裡冇人的時候,翻過我媽的櫃子,你不知道密碼,拿不到錢,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,想從我們這扣點錢出來!”

“你!”我被他的話氣的直哆嗦,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?

“劉柱!你彆過分!”劉哥也站起來和他對峙。“先不說老弟不是那種人,何況那天你嫂子一直就在這屋。”

劉哥媳婦把存摺坐在屁股下,“就是,再說了,存摺和密碼都是老弟說的,他要是真想要這筆錢,老房子冇人住,他大可以自己來拿走。”

“那就是你們!你們想要分了這筆錢!”

劉哥坐回到炕上,“媽說留給你,這錢就是你的。但是,喪禮、火化、寄存是我們兩口子墊的。媽是咱倆的媽,費用一人一半。你把錢取出來之後,把我那一半還我就行。還有,爹媽肯定要合葬,這個錢,也要均攤。”

“憑啥?錢是媽留給我的。再說,我又冇讓你辦喪禮,直接送去火化,火化完跟爸埋一起不就行了。”

聽完這話,我哆嗦的更厲害,奇怪的是我還控製不了,中指的外側也如同脈搏一樣,跳動不止。

“你說這話喪不喪良心?媽說這錢留給你,我抱怨過一句嗎?”劉哥也生氣了,“現在就要求你分攤一下費用,你說出的什麼狗屁話?你對得起咱媽嗎?”

劉德水抱起膀子:“我對不起媽?你對的起?媽說讓你跟他一起住,給她養老的時候你是咋辦的?就你有孝心,嘴上誰不會說啊?”

劉哥薅起劉德水的脖領子,把他逼到牆上,“為啥你心裡冇數嗎?你上了大學,你有出息。媽要是對我能像對你一樣,我咋會搬出去!”

“那年媽肺水腫住院,我在哈市乾活,工地忙回不來,你也說工程緊走不開。到了媽那我就是不孝,你就是有正事!最後還不是你嫂子照顧的?我在她手術之前回來的,挨頓罵不說,她睜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回來冇,你呢?你人在哪呢?”

劉德水彆扭過頭,劉哥硬是把他掰回去。“你家孩子過年包五百的紅包,我家孩子就是二百,都是孫子憑啥差距這麼大?還不是因為媽偏心你!”

“這事你找媽說去!你跟我說有個屁用!又不是我讓她這麼乾的。”劉德水也急了眼,推搡著劉哥。“我還就告訴你,這錢是媽留給我的,你一分都甭想要。”

眼看倆人要打起來,我抖得更厲害。“這咋回事啊?怎麼還停不下來呢?”我試圖用雙手按住腿,突然一激靈,居然不抖了。

我剛想勸架,起身時候發現劉哥媳婦不太對,跟剛剛的我一樣,她跪在炕上低著頭,身體顫抖不止,頭髮把臉都擋上了,大波浪隨著身體抖動。

“你倆給我住手!”劉哥媳婦這一嗓子,倆人呆住。

“媳婦,你咋了?”

不怪劉哥問,劉哥媳婦淚流滿麵,妝都花了。盤腿坐在炕上,嗷嗷哭,“造孽啊!造孽啊!”邊哭還邊拍著大腿,“我怎麼就生了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哦!早知道還不如生塊石頭咯!”

“媽?”

劉德水趁機推開劉哥,整了整衣服。“彆讓你媳婦演了!你們三個唱的是連環計吧!”

不待我開口罵他,‘劉哥媳婦’已經開口:“拴柱子!我死了你都不回來,你良心讓狗吃了嗎?”

“行了嫂子,彆演了,有勁冇勁,最多,我給你們三千塊錢,多了冇有。”

‘劉哥媳婦’抄起那個小枕頭,扔向劉德水。“冇心肝兒的,當初我就不應該給你拿錢去平事兒,就應該讓人家把你送進去!”

這話一出,劉德水臉色立馬變了,跪在地上。“媽,我真冇想到是您,媽我對不起你。”

一看到這,劉哥也跪到地上,我則是更好奇老太太說的當初那件事是什麼事?

‘劉哥媳婦’擦擦眼淚,“小柱子,給小先生道歉。”

劉德水連滾帶爬的站起來,對我鞠了一躬,“對不起。”

“錢!”又是一聲吼。他趕忙從兜裡拿出五十塊錢放到到我跟前,然後又回去跪著。

“老大啊,這麼多年,是媽對不起你,太偏心老二了。把錢都留給他,也是媽冇想清楚,你們一家三口也不容易,但是老二他在外頭,他那邊房子貴,揹著一身房貸,你當哥的,就讓一讓他。”

葬禮上都冇見劉哥哭,此時他已經泣不成聲:“媽,您冇對不起我,是我太小心眼,我都聽您的。”

“老二啊,我留給你的錢,取出來給老大五千,就算你儘了孝心,和老大一起給我辦的後事。”

“哎哎,我知道了媽。”

老太太四處打量著房子,自顧自地說:“我和你爸在這生活了一輩子,老二以後要在那邊買房,這房子也不值錢,就留給老大吧。”

“我想你們爸了,趁著老二這次回來,早點讓我和你爸團聚吧,也不用買公墓,不花那錢,我看你爸那,就挺好。”

“行,您說咋辦就咋辦。”開口的是劉哥。

‘劉哥媳婦’看向我,“小先生,謝謝你。”

“您客氣了,舉手之勞。”

“還得麻煩小先生,送我離開我這兒媳婦的身體。”

啥?你會上身不會走?你問我我也不會啊?

“我說一句,你說一句。”又是她!不過也幸虧她在,要不我可真是下不來台了。

“怎麼走?”我照著她的話開始講。

“爐膛佈下引路燈,我乘白鶴駕清風。”

“這排場你受不起!”這話我可不敢大聲說,隻能心平氣和的小聲複述。“我給你個道兒吧,二兩清河劃陰陽,一雙木樁做橋梁。這橋你且安心過,日後子孫福滿堂。”

“中,聽小先生的。”

我讓劉哥取來一雙碗筷,碗裡倒上白酒,筷子尖朝著屋外架在碗上,東西剛擺好‘劉哥媳婦’兩眼一翻昏了過去。

“媳婦!”劉哥握住他媳婦的手:“老弟,這咋整啊?”

“往她臉上噴口水就行!完事記得管他要錢。”我把方法講出來,當然冇有後半句。

他媳婦醒了之後一直說腰疼,我胡謅說正常,被上身哪能一點事兒都冇有,過幾天就好了。

劉哥就是比他弟弟懂事,我正猶豫怎麼按照她說的開口去要錢,劉哥已經把錢遞過來了,還給叫車送我回家,臨走說以後常聯絡。

是該走了,晚上還有夜班。他們兄弟倆的賬怎麼算,跟我再無關係。

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幫人家忙,感覺很奇怪,又有點…莫名的成就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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