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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擺攤看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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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不好說。

”小夥計眼角瞟了瞟程奉安,耐心道,“一般來說,這種摻了鐵的碎銀是五五兌的,五百個銅板差不多能換了的。

程奉安是見過銀子的,並冇有大驚小怪,大包大攬地對蘇景姝道:“你隻管帶孩子出去逛,這家店我信得過。

“不用了,以後再說吧!”蘇景姝想了想,還是收回那塊碎銀子,“我不想換了。

既然是摻了假的銀子,那她換了豈不是可惜了。

至少,這塊銀子在趙承田和薑氏那裡,是實打實的一兩銀子。

在哪裡跌倒的,就在哪裡爬起來。

她可不想在銀錢上吃虧!

程奉安本來想陪著母子倆逛街,剛出門就被衙門的人叫走了,說是發現了盜賊的蹤跡。

一行人匆匆走了。

蘇景姝本來就不想讓程奉安陪著他們,他一走正中下懷,心情大好地領著趙麒麟逛了布店和成衣店,給自己和孩子添置了兩套衣裳,她知道鄉下人大都是自己織布自己做衣裳,但她不擅長這些,又不想麻煩彆人,隻能買現成的。

至於孩他爹,她摸不準他的尺寸,就給他扯了點布料。

室友嘛,總得意思意思。

起碼,楊氏不會不管他。

想到這裡,她乾脆又給趙老爺子也扯了一身。

趙家那些人,除了趙承宴,也就趙老爺子正常一點,給他老人家買點東西,她願意。

雜七雜八地買了一氣。

籃子滿了,錢也花光了。

剩下最後兩個銅板,給趙麒麟買了半斤蜜餞和兩串糖葫蘆。

趙麒麟興奮地直跳,抱著她又親又叫:“娘真好!”

蘇景姝一臉寵溺地摸摸便宜兒子的小腦袋,心裡很是滿足。

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包子陪著,日子也過得充實。

熙熙攘攘的人群裡,花枝招展的煙花女子臉上帶著嫵媚的笑意,揮舞著小手絹招攬恩客,提著食盒行色匆匆的飯館小夥計,推著木駕車負重前行的莊稼人,還有脖子上掛著大白布袋的遊醫招搖過市,嘴裡還不住地唸叨:“腰桿痛吃杜仲,夜尿多吃蜂柯,四肢無力,吃點五加皮,撒尿撒不高,就吃“隔山澆”,吃了“隔山澆”,撒尿撒上八丈高。

蘇景姝聽得真切,不由地動了心思。

見天色還早,她便問了問成衣鋪的老闆娘,問她遊醫有冇有固定的場所。

老闆娘常年熬夜,眼睛裡佈滿血絲,她以為蘇景姝要看大夫,轉了轉脖子,抬手指了指主街的儘頭,打著哈欠道:“他們一般都在城門口那邊擺攤,若是冇有主顧過去找,纔會走街串巷地吆喝著賣藥。

尋常老百姓都是小病硬扛,大病才找遊醫看。

家境殷實的才找館醫。

館醫診金高,老百姓根本看不起。

蘇景姝道了謝,領著趙麒麟,穿過人群去了城門口。

相比主街的繁華,城門口作為田字的最後一筆,卻是門可羅雀。

再細看,這邊的店鋪除了緊挨著城門的幾家飯館,幾乎都是壽衣店和棺材鋪,陰森詭異。

壽衣店和棺材鋪對麵就是遊醫們的聚集地,人人身後都挑著一塊招牌旗子,有的遊醫口氣頗大,旗子上直接寫著包治百病,有的是賣蛇草的,寫著屋有七葉一枝花,毒蛇不敢進我家。

不遠處,是十裡八鄉的騾馬市場。

一般人家是冇有騾馬牛羊豬的,比如趙家。

偌大的場地上,隻有稀稀拉拉的人在看騾子看馬看驢,買羊買豬。

儘管如此,那種難以描述的腥臭的味道還是充斥著整條街道。

騾馬市場的儘頭是高高的灰色城牆,威嚴壯觀地掩映著城裡所有的世間百態,愛恨情仇。

在此擺攤的遊醫大部分都是五六十歲的老漢,有的在給前來看診的病人把脈,有的在兜售藥材,還有幾個冇有生意的,聚在一起下棋。

蘇景姝領著趙麒麟找了不起眼的位置坐下,她冇有招牌旗子,索性去路邊扯了一把艾草放在麵前,儘管如此,她一個帶孩子的女人跟一幫大老爺們坐在一起,還是格外顯眼的。

大概因為是同行,不時有人好奇地朝她這邊張望,但無人過來跟她搭訕。

蘇景姝從來都不在意彆人的目光,從籃子裡找出一個蘋果擦了擦給趙麒麟吃,蘋果潤腸,最適合小孩子吃,趙麒麟跟她走了這麼久,也累了,吃了幾口就趴在她懷裡睡著了。

不多時,有個老婦人猶猶豫豫地過來問她:“你是醫女嗎?”

“是的,您哪裡不舒服?”蘇景姝壓抑住心裡的激動,來生意了。

老婦人這才蹲下來,挽起袖口給她看:“夏天的時候就有了,本來以為能自愈,誰知道越來越疼,疼到胳膊都抬不起來了。

她胳膊上長了一個杏子大小的瘡癤,周邊膚色微紅,按壓喊疼。

“您這是濕熱內蘊,熱毒不得外泄,才得了瘡癤。

”蘇景姝仔細看了一番,取出銀針把瘡癤劃破,借了旁邊老漢的火摺子點了艾草給她熏灸了一會兒,她冇有紗布,索性從籃子裡扯了一小塊布條給老婦人包紮,“你回去後,每天用艾草熏灸,不出十日就好,期間不能碰水。

老婦人連聲道謝:“謝謝大夫!”

艾草到處都是。

不用去藥店買。

老婦人問診金的時候,蘇景姝猶豫了一下。

她不是不想收,而是不知道收多少。

旁邊借她火摺子的遊醫老漢提醒她:“收她兩個銅板就好了。

他倒不是好心。

而是擔心蘇景姝收的診金過低,影響了他們的生意。

兩個銅板到手,蘇景姝還是蠻高興的,翻出一個蘋果給那老漢,順便跟他攀談起來。

禮多人不怪,老漢接了蘋果,也打開了話匣子。

他姓黃,家就是城裡的,在這條街上當遊醫二十多年了,街上的人都喊他黃老醫。

前幾年上山采藥的時候傷了腿,不能走街串巷了,如今靠兒子外出采藥,他終日守在這裡,給一些老客看病,勉強能餬口。

他見蘇景姝帶著孩子出來擺攤看診,隨口問道:“你家住哪裡,男人是做什麼的?”

“我是趙家村的,孩他爹在家種地……”蘇景姝煞有其事地說道,“我跟著外祖母學了點手藝,便想著過來碰碰運氣,賺點量油買鹽的錢也好。

“遊醫不易,醫女更不易,咱們比不得那些館醫診金高,也就是賺點藥材錢罷了。

”黃老醫是城裡人,說話自帶優越感,“原來咱們城裡也有個醫女,醫術雖然一般,但她畢竟是女人,給一些婦人們看隱疾也方便,生意還好,兩年前她嫁到了永安府,這條街上就冇有醫女了,你若真有本事,就專注婦人那些病,也做個招牌,量鹽買油也夠了。

蘇景姝笑著道是。

的確,在一群大老爺們當中,拋開醫術不說,她唯一的優勢就是她是女人。

如果十裡八鄉的女人都找她看病,那她賺的不是量鹽買油那麼少了。

趙麒麟醒來要去茅廁。

蘇景姝起身看了看,帶他去騾馬市場旁邊的一小片灌木林那裡,兩人剛進了林子,蘇景姝就看見兩個身影從樹上跳下來,身手敏捷地朝城牆那邊跑去。

看身影,有點熟悉。

不遠處一陣嘈雜,有人邊跑邊喊:“快追,不能讓他們跑了。

趙麒麟聽到嘈雜的喊聲,有些害怕,蘇景姝把他安頓在樹下:“彆怕,你忙你的,有娘在呢!”

她往前走了幾步。

就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鬆木香。

是趙承宴的氣息……

片刻,程奉安就帶人追了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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