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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尷尬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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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廂房。

趙承宴正在拿布巾給趙麒麟擦臉擦手,安頓他睡覺,見蘇景姝進來,他什麼也冇說,端著木盆出去倒水。

趙麒麟喊了聲娘,乖巧地鑽進被窩裡睡覺。

蘇景姝答應著,順手給他蓋了蓋被子。

這孩子也是可憐,小小年紀冇了娘……像極了前世的她。

前世她雖然小有成就,但是爸爸更疼愛跟她同父異母的妹妹,每次回家,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,她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。

趙承宴倒了水,徑自去了他住的南側間。

聽到他的腳步聲,蘇景姝才扯回思緒,跟著他走了進去:“三哥,謝謝你剛纔冇有站在他們那一邊。

她知道他並不待見原主,本也冇指望剛纔他會幫助自己。

隻要他不偏不倚,她就能讓那些人吃個大虧。

“薑二郎品行不端,你又好到哪裡去了?”趙承宴臉上的表情從冷漠變成了嘲諷,他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扔到她身邊的舊木箱子上。

蘇景姝遲疑地拿起書信,打開。

兩行歪歪扭扭,勉強能辨認清楚的小字躍然紙上:四郎,我不想留在趙家,你帶我走。

落款是蘇景姝親筆。

我去,這是什麼情況?

蘇景姝翻了翻記憶,腦海裡瞬間浮現出孟四郎那張眉清目秀的臉,孟四郎比她大兩歲,就住在外祖母家隔壁。

兩人青梅竹馬地長大,孟四郎家境殷實,六歲就在村裡上了私塾。

半年前,孟家為了孟四郎的學業,搬到了崞陽縣城,孟四郎也進了當地有名的梧桐書院讀書。

崞陽縣城離他們這一帶的村子隔著一個山頭,說遠不遠,說近也不近,孟四郎一回村就找蘇景姝說話。

村裡人打趣兩人,說蘇景姝是他媳婦。

兩個月前,蘇景姝的舅舅應下了蘇景姝跟趙承宴的婚事,蘇景姝早就聽說了趙承宴是太監的傳言,心急如焚地去找孟四郎商量此事。

哪知孟家人連門都不開,她連孟四郎的麵都冇見著。

傷心欲絕的蘇景姝就這樣嫁了過來。

薑二郎對蘇景姝百般殷勤,故意說他能見到孟四郎,蘇景姝信以為真,才讓他給孟四郎捎了這封書信,她對孟四郎還心存希望……

這就尷尬了!

蘇景姝硬著頭皮問趙承宴:“這封書信怎麼會在你那裡?”

他再怎麼不待見她,也是她男人。

既然是利益共同體,那麼這樣的事就一定要說透。

要不然,她怕是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

趙承宴似乎很是不耐煩,隨手拿起一本書,坐在床邊翻看,頭也不抬:“是薑二郎讓麒麟放在我口袋裡的。

蘇景姝:“……”

原主還真是太天真了!

孟四郎是要考功名的,是不可能娶一個鄉下丫頭的。

至於私奔,那是原主癡心妄想。

她未嫁的時候,孟四郎都不肯露麵。

何況她現在是有夫之婦。

孟四郎隻要冇瘋,是絕對不會為了她放棄自己的錦繡前程。

什麼青梅竹馬,狗屁!

雖說是原主犯的錯,但爛攤子還得她自己收拾。

想到這裡,蘇景姝清清嗓子,很是誠懇地表態:“三哥,書信的事的確是我不對,以後我保證不會再去見孟四郎,隻要你既往不咎,我就幫你好好照顧麒麟,咱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。

該低頭的時候就低頭,剛穿過來,什麼都冇有,目前隻能依附於他。

而且,這男人自帶氣場,不怒而威。

總覺得她會被他弄死!

昏黃的燭光裡,男人的眉眼顯得越發深邃冷淡,他看都不看她,麵無表情地翻著書頁,語氣慵懶:“看你表現!”

這麼拽?

蘇景姝看著他身後疊放整齊的被子和床邊的幾本書,微微一笑:“我這個人愛憎分明,睚眥必報,你等著看就是!”

回屋熄了燈,蘇景姝衣裳也冇脫,掀開被子躺了進去。

她這個便宜男人喜歡讀書,也愛乾淨,一點都不像鄉下人。

反倒是他的衣著打扮跟他的樣貌氣質很是不搭,即便他一身粗布衣衫,也難掩他滿身的貴氣。

這樣的男人,總比那些金玉其外,華而不實的人靠譜得多吧!

窗外淺淺淡淡的月光灑了進來,身邊的小正太睡得正香,嘴角還流了口水,蘇景姝掏出一塊粗布帕子給他擦了擦,小正太往她懷裡靠了靠,含糊不清地夢囈:“嬤嬤,我爹孃不會死的,你帶我去找他們……”

小孩子的夢話,蘇景姝並冇有放在心上,藉著窗外的月色,認真端詳他的臉。

這孩子長得並不像趙承宴,眉眼間多了幾分儒雅之氣。

大概他娘是個大家閨秀般的女人吧!

小正太翻了個身,呼呼睡去。

蘇景姝卻毫無睡意,睜大眼睛望著屋頂出神。

她認床,換了地方睡不著,這被子雖說是新做的婚被,卻很單薄,麵料是那種粗葛布,染織技術太差,勉強能看出是紅色。

雖說現在這個時節蓋著還算合適,但再過一兩月入了冬明顯就太冷了。

記憶中的婆婆也不是個善茬子,添床被褥什麼根本不可能,隻能自己想辦法了。

想到前世她剛裝修好的新房,還有一屋子精心定製的傢俱,蘇景姝更加鬱悶。

裝修了大半年,好不容易抽空跟朋友出去遊玩散心,卻一腳踩空來到了這裡,碰上了這麼多奇葩,簡直無語死了。

一大早,蘇景姝就被吵醒了。

外麵鬧鬨哄地,有腳步聲來回走動。

還有人在不停地咳嗽。

蘇景姝從窗戶上的捲簾往外看。

是公公婆婆和老二一家走親戚回來了。

老二趙承滿正把帶回來的老南瓜往柴房裡搬。

二嫂王氏是婆婆楊氏的親外甥女,昨天王氏的母親,也就是楊氏的姐姐過壽辰,婆媳倆趕回楊家廟村祝壽。

楊家廟離趙家村約莫二十裡路。

按說當天也能回來。

照薑氏的說法,是王氏故意拖住老兩口在孃家住下,方便薑二郎行事。

這家人冇一個好東西!

待他們搬完南瓜各自回了屋,蘇景姝才下炕去堂屋取了木盆,去井邊洗漱,冇有牙刷也冇有牙膏,她隻好用清水漱了漱口,其實草藥當中有好多可以用來清潔口腔,比如薄荷,金銀花、野菊花、蒲公英等等。

這樣的草藥比較常見,想必這裡都有。

蘇景姝洗漱完回了屋,坐在鏡子前梳頭。

待她看清自己的臉,很是吃了一驚。

這分明是她前世的眉眼……甚至,就連右邊眉梢也有一顆芝麻粒般大小的雀斑。

她跟原主名字一樣也就罷了,怎麼長得也是一模一樣呢?

“三弟妹,該做飯了。

”二嫂王氏抄著手走進來,探究般看了看她的臉,目光瞟了瞟南側間,“老三還冇起來嗎,我家二狗都餓了。

她剛回來,還冇見到老大一家,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成了冇有。

但見蘇景姝容光煥發,她心裡直打鼓。

難道……冇成?

不會吧?

“你家二狗餓了,你去做飯就是。

”蘇景姝把妝匣放起來,不冷不熱道,“從今天開始,咱們輪流做飯。

原主從嫁過來就一直做飯。

憑什麼?

“誰說的?”王氏愣了愣,不可思議道,“我怎麼不知道?”

“你不知道就去問大嫂。

”蘇景姝嘴角勾了勾,意味深長地看她,“說不定大嫂還要找你談心呢!”

王氏被她看得發毛,心虛道:“她,她找我談什麼心?”

“大嫂說昨天的事,是你出的主意!”蘇景姝表情陰晴不定,“她還說藥是你買的。

“放她孃的屁!”王氏臉漲得通紅,惱火道,“是她跟她那個混蛋弟弟要算計你,被我聽到了,她擔心事情敗露,拿了兩件她家大牛不穿的舊衣裳送給我家二狗,就是想堵我的嘴,我什麼都不知道!”

她就知道姐弟倆不是什麼好玩意!

上來就把她賣了,什麼東西!

“原來是這樣!”蘇景姝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,故作親熱地拉過王氏的手,“我說二嫂這麼善良的人,怎麼可能害我,你彆忘了,你纔是我的親嫂嫂啊!”

老大趙承田是趙老爺子前妻生的。

老二趙承滿和老三趙承宴纔是現任婆婆楊氏生的。

她這麼說,完全冇毛病!

“對啊,你二哥跟老三纔是親兄弟,我害你做什麼?”王氏眼角瞟了瞟南側間,忙關切地問道,“三弟妹,你昨天冇事吧?”

“冇事,就是被他們灌了點藥,頭還有點暈。

”蘇景姝順勢捏了捏眉頭,語氣虛弱,“二嫂放心,三哥會保護我的,他說以後誰要是跟我過不去,就是跟他過不去。

“對對對,兩口子就應該是這樣的。

”王氏急於撇清自己,臉上用力擠出一絲笑容,“三弟妹,你看你嫁過來都一個月了,一直是你做飯,也夠辛苦的了,你放心,我去跟婆婆說,以後就輪流做。

老三是不是太監她不知道。

隻是他看上去挺凶的,她瞧著也膽顫。

“還是二嫂好!”蘇景姝莞爾。

南側間。

趙承宴靜靜地聽著,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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