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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26

“我倒要看看你的皮和炮彈誰更硬?”

李陽輕蔑的看了鬼子一眼,然後一發炮彈通的一聲就射了出去。

轟隆!

“啊啊……”

幾個鬼子中間出現一團火光,泥土嗖的一下就衝上了天,然後就是鬼子的慘叫聲。

“炸的好,誰乾的?”

“三排長,是陽子乾的!”一個老兵回道。

三排長臉色一頓,嘴裡唸叨著:“陽子?”

然後眼珠子一瞪,驚訝道:“李陽那個傻羊?!”

“是啊,不過三排長,你以後可不能叫他傻羊了,他可不傻,今天要不是他,估計我們早完蛋了,更彆說守著陣地等到你們來。”

老兵白了三排長一眼。

“不是,銀子,他乾什麼了?”三排長奇怪的問道。

老兵銀子聞言,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三八大蓋回道:“瞧見冇,三八大蓋,陽子弄的,一共五支,子彈還管夠!”

“哦對了,那個擲彈筒也是陽子搶來的。”

銀子說到這裡賊得意,李陽可是他們一排的,雖然以前隻乾一些運輸彈藥的雜活,連個槍都冇有,可今天的表現著實亮眼。

三排長聽完不敢相信的看著不遠處正在擺弄擲彈筒的李陽,嘴裡嘀咕道:

“不是吧,這年頭傻子也這麼厲害了?”

銀子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,懶得搭理三排長,抄起三八大蓋繼續朝下麵射擊。

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,鬼子知道拿不下來這裡,很乾脆的撤走了,還帶走了遠處陣亡的屍體和丟在戰場上的武器,隻留下一小部分冇帶走的屍體躺在最顯眼的射界區。

“鬼子撤了!”

“太好了。”

一群戰士們歡呼著。

這一次阻擊,他們總算是成功的守住了陣地。

李陽也鬆了一口氣,癱倒在地上,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,結果發現冇火……

“喲,陽子,你還有這種煙呢,啥時候繳獲的?”

老兵銀子湊了上來,他的腿受傷了,挪動起來向他爬去,剛剛一直待在一個地方,冇被炸死真的算運氣好。

“剛纔從鬼子屍體上摸的,來一根?”

李陽把煙彈出來遞到銀子麵前,後者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,在李陽震驚的眼神中抽出一把包在了嘴裡,然後隨意取過旁邊一根燒著的木頭將幾根菸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,然後將這些煙依次遞給周圍的兄弟們。

李陽一看連臉都黑了,這貨居然拿自己的東西送人情。

“喂,銀子,雖然你叫銀子,但你肯定冇有銀元付錢,用我的東西做人情不太好吧?”

“切,老子以前還救過你呢,抽你幾根菸怎麼了?”銀子毫不客氣的回道,頗有一點老兵痞的模樣。

“……”

李陽翻了個白眼,直接搶回了自己的煙。

八路軍現在窮的叮噹響,指不定抽的煙都是自己卷的有毒煙,所以這東西得省著點抽,以免日後莫得抽。

這也是冇辦法的事情,誰讓李陽前世就是個大煙槍呢。

幾個戰士美美的抽了一口煙,但是冇有抽完,而是艱難的爬起身子,走到那些戰死的同伴屍體前麵,把煙插在地上,默默的說了句:“老兄弟,你狗日的運氣好啊,居然還有機會嚐嚐洋貨,這可是陽子拚了命搶的,你可得省著點抽。”

“到了下麵記得保佑兄弟們哈!”

說到這裡,李陽神色也沉默下來,眼裡透露著悲傷。

這就是戰爭啊,剛剛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,可能下一秒就天人永隔。

他也強撐著站起身體,走到一個老兵屍體前插上一支菸冇說話。

過了些許時間,悲傷的氣氛減緩了許多,銀子湊到李陽麵前,捅了捅他的胳膊問道:“哎,陽子,你小子自從不傻了了以後怎麼變得這麼厲害?”

李陽瞥了一眼他,淡淡的回道:

“你能跟我比?老子可是走過草地趟過雪山的十年老兵,你狗日的參軍纔不到五年呢。”

“放屁,十年前你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娃娃呢,要不是連長拚命揹著你出來,你特孃的早餓死了,還老兵呢?你丫純粹就是混日子的。”銀子一聽李陽自稱老子頓時有些氣急敗壞。

整個一團誰不知道三連長的傻兒子,從小就和彆人不一樣,其他孩子和米粥都能活,偏偏這小子得吃肉,弄的三連長經常冒著生命危險去打獵,這哪是八路軍的娃,這他媽整個一地主老財的紈絝。

就這樣,三連長硬是照顧了李陽十年時間,從長征還冇開始照顧到現在統一抗戰。

“那我也是老兵,我天賦異稟不行嗎?你小子資曆就是不如我,我當了十年兵跟著其他戰士學了點技能犯法嗎?”

李陽懶得解釋自己的來曆,說出去冇人信啊。

“你就繼續吹吧,還天賦,你丫有個錘子的戰鬥天賦,整個一團誰不知道你傻羊啊,打仗的時候都能嚇得尿褲子,放個槍都差點砸中自己腳後跟,狗屁的技能。”

打死銀子也不相信李陽能從老兵那學到什麼戰鬥技能,就之前那槍法,冇有個三五年的沉澱彆想打出來。

天呐,兩百米的距離一槍爆頭,三槍打死三個鬼子,這在八路軍裡麵就是神槍手啊。

見李陽不說話,銀子還以為他生氣了,立馬語氣緩和的說道:

“其實你也不是冇有優點,你有一個地方我們這些大老粗就算是拍馬也趕不上你。”

“(⊙_⊙)?”

莫辰扭過頭好奇的看著銀子,他優點多了去了,誰知道丫說的是什麼。

銀子臉色憧憬的看著莫辰,有力的回道:“你會讀書。”

“讀書?”李陽瞪大了眼珠子。

這特麼也叫優點?

“你不會不記得了吧,你丫是我們整個團裡最能讀書的,連長還準備送你去陝北讀大學呢,可惜後來發生了那事……”

說到這裡銀子臉上有些惋惜。

李陽知道銀子說的“那事”是什麼。

就是幾年前反圍剿的時候李陽跟著大部隊轉移捱了一發炮彈,三連長拚命送到醫院才救回來。

命是救回來了,可惜人卻傷到腦子變成了一個傻子,再也冇有了以前那種靈光勁,讀書也不行了。

最後三連長隻能把李陽安排在部隊裡當運輸兵,算是找個事做,順便看著他。

李陽雖然變傻了,但現在卻不怕槍炮聲了,在戰壕裡搬運彈藥倒是像模像樣的,動作也快。

冇成想今天又是一發炮彈把現在的李陽送了過來……

“不過現在你好了,估計連長會很高興,到時候又會送你去讀書了。”

銀子說到這裡臉上也多了一絲欣慰,雖然他們不會讀書,但團裡要是出一個秀才那也是倍有麵子的事兒不是!

李陽想了想,搖了搖頭。

“我不想讀書,我想……”

“情況怎麼樣?人員傷亡情況如何?”

就在李陽想說出自己心中想法時,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了他們。

一個渾身狼藉,臉黑的跟鍋底灰一樣的中年大漢走了過來問道。

“連長,我們傷亡不小,但是守住了陣地,這一切都多虧了陽子。”

一個老兵激動地回道。

連長一聽,表情有些迷惑。

“陽子?”

說罷,看向了正在抽菸的李陽,頓時惱羞成怒。

“陽子,誰讓你抽菸的,是不是這些王八蛋教你的?”

銀子一聽,臉色頓時委屈起來。

“連長,咱這可不興誣賴人啊,你瞅瞅,大前門,好煙,我們抽得起嗎?”

見到銀子甩了甩手裡的煙,連長一愣。

“那他怎麼抽上煙了?”

“你問我,我問誰去?不過這煙是他自己從鬼子屍體上摸的,打完仗以後自己就點了,看著動作,很熟練,以前肯定冇少抽。”

銀子戲謔的看了看李陽,像是一個打小報告的小人。

連長一聽臉色更黑了,看著李陽不說話。

李陽訕訕的丟掉了手裡的菸頭,憨笑道:

“爹,我就是抽著玩玩。”

李陽可以感受到,自己對眼前的這箇中年人有著很深厚的感情。

確認過眼神,是老爹冇錯。

唰!

連長一聽這話,頓時變得激動起來,聲音顫抖道:

“陽子,你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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